雪霽天晴朗

從加州搬到夏威夷後，最讓我懷念的活動就是滑雪了。以前住在舊金山灣區時，每年冬天都會辦四到五次的滑雪之旅，和朋友們結伴去太浩湖山區滑雪。從聖荷西開往太浩湖車程約四個小時，有時會待一個長週末，有時興致好，還會一個星期六當天來回，一大早五點出發，開四個小時的車到滑雪場，九點開始滑雪滑到下午四點，再開四個小時的車回家，運動了一天之後正好可以舒舒服服地在自己的床上睡個好覺。滑雪滑了多年後，也慢慢地從開始的三步一個屁股著地，五步一個四腳朝天，進步到可以從山頂一路滑到山腳；滑雪的路線也從最平緩的「初學者」坡道逐漸升級到難度最高的「黑鑽石」﹝Black Diamond﹞坡道。

滑雪滑了多年之後，決定換個口味，開始嘗試向滑雪板﹝Snowboard﹞挑戰；滑雪板操作的技巧和滑雪屐﹝Skis﹞完全不同，滑雪屐是在兩腳下各穿一片狹長的板子，兩手再各拿一枝雪杖，滑雪板則是兩腳同時固定在一片較寬的板子上，手上也沒有雪杖幫忙支撐，所以得從最簡單的坡道再從頭學起這項新運動。可惜在我開始玩滑雪板的三年後，程度還只是普通，就搬到了夏威夷。夏威夷風光明媚，四季如夏，可以從事各種水上活動如衝浪、划船、潛水等，唯一遺憾的是冬天在熱帶島嶼上無雪可滑，雖然冬季夏威夷大島﹝Big Island﹞上海拔一萬三千英呎的火山山頂也會積雪，不過並沒有開設滑雪場，所以屈指一算我離上次去滑雪已經有七年的時間了。


一九九○年第一次滑雪時攝影留念


第一次去滑雪的夥伴在北加州太浩湖的天堂滑雪場﹝Heavenly﹞合影

上次去南加州出差時，得知辦公室裡幾位同事常常結伴去玩滑雪板，我知道後也興致勃勃地要加入他們，這個月的出差時間正值美國總統節的長週末之後，我特別提前一天到南加州，利用總統節的假日加入同事的滑雪之旅。到了滑雪場之後，我才想到這幾個星期以來我心裡只有能再玩滑雪板的興奮，卻沒有考慮到七年不碰滑雪板的我是否還記得怎麼操作，我已在同事面前誇下海口敘說我當年滑雪的神勇，到時候要是摔得東倒西歪的豈不是丟臉丟大了。果然租了滑雪板後就先忘記如何把它穿在腳上，還需要同事來指點提醒，不過門票已經付了，器材也租好了，更別提一大早就長途跋涉開了兩個小時的車來到滑雪場，所以箭在弦上，不得不發，還是硬著頭皮坐上了纜車上山，先從最簡單的坡道開始暖身。

好在到了山頂後，一跳下纜車，滑雪板一踩在雪地上，那感覺就回來了 ，我小心翼翼地嘗試如何減速 ，如何轉彎 ，如何加速，如何煞車，慢慢地技巧越來越熟練，速度也越來越快，不一會兒就能一口氣滑下山而不需要減速暫停了。在「初學者」坡道滑了幾趟後，膽子也練大了，決定向中級難度的坡道挑戰。坡度變陡了，滑起來也就不再那麼容易了，速度快時，一不小心重心不穩，失去平衡，就跌個狗吃屎，吃了滿嘴的雪花刨冰。不過我還是興致高昂，雖然是跌跌撞撞，連滾帶爬，橫衝直撞地滑下山來，我氣也不喘一下就又轉身跳上纜車準備再滑下一趟，繼續享受刺激的超快感。可是人不能不服老，以前滑雪時可以從早滑到天黑，這次滑到下午兩點半就沒力了，為了自己的老骨頭著想，還是決定適可而止，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。


七年不曾滑雪後，又重拾滑雪板的樂趣


二○○八年初和同事在南加州的高山滑雪場﹝Mountain High﹞合影

停頓多年之後又再度滑雪，也讓我記起了為什麼滑雪會讓人上癮的原因。在一望無際的銀白色雪地裡，視野所及只有高聳的松樹和遼闊的藍天，讓人的心胸也跟著開朗起來；冰冷新鮮的空氣吹在臉上，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；滑雪時乘風而行的速度感，讓人體會到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快感；就連跌倒時躺在冰涼的雪地上，聆聽著除了呼呼風聲之外寧靜的山谷，也讓人感受到和大自然的貼近與自己的渺小。

七年之後重回滑雪場，又碰上晴空高照的好天氣，特別拍下雪中美景留作紀念。